
山野的宁静,代替了城市的喧嚣;玉石的温润,接替了屏幕的流光。在苏州城郊的“北园”,徐昌猛找到了玉雕与心性的最佳距离。
他的刀下,牧童的悠然、太白的豪情、水穷云起的顿悟,皆非复古的标本,而是他生命轨迹的真实映照。他说,玉雕的终极语言,是心性的外化。
画笔惊鸿:涂鸦少年的江南梦
童年的徐州乡下,少年徐昌猛握着一支毛笔,在邻居家的白墙上挥洒出他最初的“画布”。那次“涂鸦事件”虽招来责骂,却意外点亮了他艺术生涯的第一盏灯。小学班主任房文民从他稚嫩的笔触中看到了灵性,不仅没有责备,反而剪下报纸上的画作让他临摹,为他开启了艺术启蒙的“小灶”。黑板报、校园比赛……一次次认可构筑起他最初的自信:“原来我在这方面很厉害。”
展开剩余74%初中时,周杰伦的音乐像一扇天窗,让他看到创作的另一重境界——“原来歌还可以这么唱”。天马行空的歌词、不拘一格的旋律,在他心中埋下了“创新”与“个性”的种子。这股对新鲜事物的敏锐感知,日后成为他玉雕语言中不可或缺的基因。
对江南水乡的向往,牵引着他考入苏州工艺美院。本以为将沿着游戏原画设计的路径前行,却因一段姻缘,与玉雕不期而遇。
彼时,他已是在上海抬起科技任职的游戏美工,面对电脑屏幕构建虚拟世界。命运的转折发生在他与未来爱人相遇后,随之见到了86年便进入国营玉雕厂的岳父杨大钊。
跨界转身:从虚拟像素到温润玉料
初次踏入玉雕车间,徐昌猛感到巨大的落差。曾经面对的是两台电脑、键盘敲击声与音乐;如今是雕刻机的轰鸣、飞扬的玉尘。这份“枯燥”却在他岳父——一位严谨而富有远见的匠人——的引导下,逐渐化为沉静的力量。
岳父的教学方式独特:不急于让他上手,而是让他站在一旁,静静观察。“宁大不小”的告诫,如同绘画中“先整体后局部”的法则,深深烙印在他心中。更珍贵的是,岳父看到了他身上的美术功底与创造力,鼓励他“创作”而非“仿古”。一块青花料在他手中化为简约写意的“江南系列”,几笔勾勒,意境全出,获得了师傅的肯定。
然而,对妻子在严父麾下所受的苛刻,他感同身受。为了守护与开创,他们决定自立门户。岳父并未阻拦,反而赠他十块玉料,资助他开设“北园”工作室。名字的由来,既有对偶像杨曦“南石”的致敬,也因工作室毗邻狮子林,取“园林”之“园”,更寓“心之所向,素履以往”之意。
心源造化:让玉雕在生活深处呼吸
回顾十二载琢玉路,徐昌猛深感一切皆是“互相成全”。客户的信任成全了他的大胆尝试,市场的认可坚定了他创新的步伐,生活的起伏滋养了他创作的深度。
他追求的,并非技艺的炫技,而是“感而遂通”的创作状态。“最惊喜的时刻,不是作品完成,而是灵光乍现、苦苦思索的原材料终于找到归宿的那一刻。”那种“山重水复疑无路,柳暗花明又一村”的顿悟,是匠人最极致的喜悦。
当游戏世界的想象力遇见千年玉雕的温润,当都市的喧嚣归于山野的宁静,徐昌猛完成了从虚拟代码到玉上诗篇的蜕变。这位从“北园”走出的匠人,用十二载光阴印证:玉雕的魂,不在博物馆的玻璃柜中,而在创作者的心源深处,在每日的生活感触里,在每一次与玉料的对话中。最高级的玉雕,是让玉石承载这个时代的呼吸与心跳,在每一次触摸与凝视中,续写新的传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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